台海最後空戰50周年 至今仍有不解之謎

50年前的今天，同樣是星期五，台灣海峽上空爆發至今最後一場空戰。但對於這場空戰的結果，至今雙方都還是各說各話，宛如羅生門。

1967年1月13日，國軍一架RF-104G偵察機對大陸偵照，共軍起飛兩架殲六（米格19）攔截，與4架接應的F-104G戰鬥機在金門東方遭遇。國軍胡世霖、石貝波兩名上尉各擊落一架敵機，但在歸航途中，楊敬宗少校座機卻神秘落海失蹤。大陸方面則宣稱：隸屬解放軍空軍24師的飛行員胡壽根，駕駛殲六以「打對頭」方式，用機砲擊落楊敬宗。

除了楊敬宗之外，另3位國軍參戰飛行員中，蕭亞民後來失事殉職，胡世霖癌症病故，如今只有石貝波還在人世。前總統馬英九任內，決定向歷次台海戰役參戰官兵頒發「保衛台灣紀念章」，去年1月27日在府內頒發首批紀念章，石貝波就是其中一位得主。

石貝波近照。記者程嘉文／攝影
石貝波近照。記者程嘉文／攝影
石貝波回憶，當天我方戰管人員帶位技巧高明，讓F-104機隊切到米格機後方的有利位置。胡世霖先以響尾蛇飛彈擊落一架敵機，第二架急忙俯衝脫逃，自己立刻衝上去一路尾追，鎖定目標後發射飛彈。等到看見米格機在空中爆炸，他才發現早已衝進大陸上空，耳機裡是管制官緊急呼叫返航。由於空戰後隊形已經散亂，大家各自回航，領隊蕭亞民中校下令隊員一一報到。當時擔任3號機的楊敬宗，也曾無線電報數，稍後卻傳出一聲「唉呀」，從此失去音訊。
石貝波說，當天海峽上空有雲層，空軍研判楊敬宗可能在通過雲層時發生空間迷向，導致墜機。至於中共宣稱胡壽根迎面擊落楊敬宗，石貝波斬釘截鐵說「不可能」，因為當時雙方飛機接近的相對速度超過兩倍音速，此時想以機砲瞄準迎面而來的敵機，根本沒有可能性，「天底下沒有這種空戰戰術」。

儘管有擊落米格機的大功，但石貝波只在空軍服役10年就退伍。他坦言自己在部隊經常違反風紀與服裝儀容等規定，還曾因在外打架被停飛。但石貝波對自己的飛行技術非常有信心：曾有一位長官和他在空中「較量」空戰，落地之後說：「你這人的確有囂張的本錢。」

1998年，復興航空機師因為不滿資方，爆發集體請辭抗議。最後勞方抗爭不成，被迫接受條件。當時石貝波在復興擔任正機師，還剩兩年就可退休，卻堅持不回去，因此損失1000萬元的薪水與退休金。

回顧自己一生，石貝波戲稱「亂七八糟、胡搞瞎搞」，因此失去不少升官與發財的機會，但他也不覺得遺憾，表示人總要有些堅持：「如果再過一次，我還是這麼活。」

至於石貝波當天駕駛的4344號F-104G戰機，一直服役到1990年代屆齡退役，被送到岡山空軍官校陳列，去年配合官校「航空教育館」成立，4344號機移入室內展場，空軍特別邀請民間志工協助考證，恢復成空戰當時的標準塗裝，包括舊版國徽、灰色機身、鈦合金原色尾管，垂直尾翼上有12道藍白條紋。